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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六章 真章陨落

第八十六章 真章陨落

话说月妃方一走,未曾想沈盛之竟入了宫前来探望,听闻母妃被召椒房殿,心下难安,便来了皇后住处,皇后却道月妃已走,送予他几包花茶,一箱糕点,前去带给月妃。

“母妃!”沈盛之提着一箱糕点几包东西,侍女连忙上前接过,又替他拿下披风,笑道:“殿下不来好久了,娘娘这些日子都念想得紧,好在殿下今日来了,否则不知道娘娘还要念叨多少时日。”

月妃轻呷了一口茶水,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侍女,侍女连忙敛了笑容,福身下去了。

“盛之,这几日在朝堂,感觉如何?”

沈盛之掀开衣摆坐下,拿起一只小巧金桔,慢慢剥着,“都还好,朝堂上的事情,儿臣都给予许多意见,只是不知道为何,父皇朝时却未曾提及,倒是有几位大人与儿臣想法相似……”

“唉……”月妃紧蹙着眉头,“你终于还是过于纯真,如今这个朝堂,怎么会有什么真正的谏言,不过都是些名利之辈,奈何你从来看不通透,连沈暮云和皇后都看得真真的,唯独你,唯独你啊!”

月妃似乎是气急了,大有些切齿抚心的意味,奈何这厢儿沈盛之却依旧不明白,手指用力过深,剥开橘肉,汁水淌了他一手。

“母妃所言,儿臣不明白。什么不通透?什么名利之辈?二哥待我是极好的,还有楚大人,对了,他可不是什么名利之辈,昨日他还拒绝了二哥的提议,不愿意加官进爵,怎么会如同母妃所说?”

“那为娘的且问你,你进言这么久,为何偏偏别的臣子于你想法类似被你父皇采纳,独独就是你,从未提及你分毫,难道你,你从来就不曾怀疑吗?”

沈盛之放下剥开一半的金桔,掏出洁白手绢擦拭着手指,“母妃,儿臣相信他们不是那样的人,二哥也不是,他们总归还是儿臣的手足,怎会坐视不理?”

“坐视不理?!”月妃拍案而起,“什么叫坐视不理!沈暮云他提点了你多次,你充耳不闻,要不是今日从皇后那处过来被她侧击,我还被蒙在鼓里,沈盛之,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!”

沈盛之瞪大了双眼,缓缓站起身,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之所言,“母妃,你……你……你刚刚说得都是什么?你怎么这么想?我,我……我是……”

他颓然松开肩膀,以手覆面,“我已经很努力了,父皇看不见,您难道也要否认我吗?”

“我哪里是否认你!你努力,有什么用!你父皇看得见吗?就连沈明尚,他看得见吗?!谁会信你这些雅言都是你提出来的,你告诉我,朝堂之上,谁会信你!”

沈盛之后退几步,似乎有些无力,“那如何?那又能如何?为何非要他们看见?为什么我只是努力,也要被否认?”

“沈长枫早就知道你这一分努力,他早就知道一切,却暗而不发,今**被你母后请去,就是为的这件事情,你若是再这般下去,为娘的不仅护不住你,咱们总有一天要步了沈宜年的后尘啊!”

“母妃!”沈盛之尖叫一声,双膝缓缓及地,“儿臣不肖,竟让母妃担忧良久,儿臣不明,幸而母妃提点,但儿臣既无力量,又无宠爱,如何能争?”

月妃抚着胸口,冷眼看着他,“你起来罢。”

沈盛之这才站起身来,立在一旁,月妃道:“如今你既没有沈长枫那样的势力,也无沈暮云那般宠爱,不过你也有可取之处。”

“还望母妃明示。”

“你年纪尚小,做错事只会被他人误以为莽撞,无人怀疑你会有心机,若是借此挑拨沈长枫与沈暮云二人,惹得他们鹬蚌相争,何不去做一做那个渔翁?”

沈盛之摇了摇头,“二哥对我极好,儿臣不能这般做,这哪是君子所为?”

“你若是要做这个君子,世道人心,人人口诛笔伐,你便是得而诛之之人,你可明白?”

月妃喘了一口气,“他们二人本就是仇敌,你不过是忘星星之火上浇了一点油,这把火,总归还是要烧起来的,盛之,你难道真的想一直战战兢兢地活着吗?”

“儿臣……明白母妃所言,必当谨记。”

姜吟这几日总是做了同一个梦,梦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如玉男子,温润非常,眼上却覆着二指宽的白绫,隐隐约约可以看清楚露在额间的半点朱砂。放眼望去,天地茫茫,一片无际广阔的水,一片湛蓝无垠的天。

还有一个一身白衣,薄唇轻抿的如玉男子,她甚而猜不出他的年岁,究竟是谁?来自何处?去往何方?在此候谁?

昨夜她又梦见他,而她也终于能够开口,她走近了,脚底的一片汪洋之水倒映着她的影子,潋滟着光色,涟漪阵阵,她低头看着,一身紫色罗衫,腕间缠着银铃,眉眼自成刻薄之色,十分生冷,令人难以靠近。

这是她第一日承继千机阁圣女那一日,她的母亲亡故,她穿着一身紫色,面对数人,红袍长老也好,罗衫侍者也罢,手提灵灯,一点一点的灯火黑夜之中,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森然寒意。

“你来了。”男子仰头,他坐卧着,洁白的衣衫铺陈了一池,他笑了笑,“我等了你好久,你终于来了,我该叫你什么好?”

姜吟方一见他,竟然觉得倍感亲切,故而没有保留,告诉了他自己名姓。

白衣男子再一次笑了笑,“吾乃苏氏纯血一脉,吾名苏润,大祁掌星使最后一人,千机阁由吾后人所创,今日汝所立之处,是为吾之心境,所以留汝下来,只为告知。”

“千机阁一脉,万不可修习天朝引。此术妖邪,以生祭寿命为主,辅以心头之血,所召,是为邪灵,所成之愿,毁以魂灵,次世,魄魂不全,难以超度,更是无以投胎。”

姜吟疑惑,开口问道:“天朝引虽为秘术,不为旁人所知,而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无人使用,前辈何以知晓晚辈终有一日会动用此术,所为何?”

苏润讷然,薄唇轻抿,“是为情爱。”

姜吟心中大惊,虽不愿相信,但眼前之人乃占星术宗师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他之所言,姜吟自然尽信,浑然不解,姜吟这才发觉,自己却正是当年模样,气势凌人,骄奢非常。

“谅你不能尽信,这是你最初模样,稍一比对,便知如今。你心中已有情感所羁绊,占卜之术切忌感情,当年正是有人暗中作梗,故而使得苏氏几乎没有后世,只望你,切莫步我后尘。”

“前辈,当年之事,真相究竟为何?”

苏润蹙眉,似乎有些隐忍,片刻后才舒展眉心,缓道:“沈祁言只为承袭帝位,不惜出卖魂灵,故而占星被扰,反噬之力厚重,我得以倍受重创,现下大祁,该是如何模样?”

姜吟却并不答他,“前辈既然已经身死,知与不知,已无意义,知后难免徒增悲伤,不若便装作从不知晓,免了苦恼,放得安宁。

”苏润长叹,“此安宁,胜于吾之身死。”

“那晚辈只提点一句,沈明尚没死,却为着前辈,做了诸多。”

苏润脸色惨白,颤抖着唇道:“既然如此,恐怕……他是为我之仇,沈祁言只为帝位错手伤害,并非害我真凶,切莫让他恨错了人,只怕终一日他之冥目,是为他人做了衣裳。”

姜吟更是不解,转而问道:“前辈,关于千机阁诸多牵绊,晚辈只知沈祁言一事,难道其中还有他谋?”

“不错。”苏润解释道,“当年苏氏没落,并非只是皇室功劳,有他人间谍作祟,故而深陷囹圄,苏氏虽无拥兵之力,实则却有查探之心,我们若是知晓,又怎落得如此结局?”

姜吟了然,“终究还是大祁之事被旁人横插一脚,如此说来,岂非而今,仍旧有人紧盯不放,他们筹谋多年,究竟所为何?”

“才疏学浅,实为不知。”

姜吟长叹,“前辈若是不曾知晓,晚辈习得该术,未掌握精要,怎能保住大祁?”

“汝之潜能,尚未激发,时日需待,他人所欲,皆是瓦解大祁战力,得之苏氏遗落血脉,以天朝引能人为先,试图借此稳固他国,一统天下,此等狼子野心,决不可姑息,还望你,多多留意,切莫养虎为患。”

“前辈,养虎为患是为何意,难不成这些人,就蛰伏在你我身旁?”

苏润摇头,“天机,不可泄露。”

姜吟上前一步,还想说些什么,空间却逐步破碎,崩塌,再不见眼前之人,只传来空灵之音。

“切记,提防身边之人,汝之重任,深可在于大祁安定,否则,举世难安!”

后背涔涔冷汗,姜吟挣脱心境坐起身来,夜风习习,窗棂倚开,狂风大作,沈暮云合衣起身,温热的指尖探了探她的额头,却发现冰凉一片。

“阿吟,你怎么啦?是不是魇着了?”

沈暮云将她锁在怀中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“好了,有我在,没事的,什么都会过去的,睡吧。”

姜吟喃喃道:“天朝引……”

沈暮云身形一僵,双手轻轻捧起她苍白的脸,“阿吟,你……你练了天朝引?!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禁术,一旦练成,祭天之礼,万劫不复,你练这个做什么!”

姜吟抿了抿干涸的唇,喉间似乎有一把尖刀,“天朝引即便略懂皮毛,也能有着强大的力量,最终更是颠覆国运,暮云,你有没有想过,为何当初父皇留了我母亲一命,却到最后依旧让她自戕而死?”

沈暮云不语,眸光似水,良久,一声低吟,沈暮云摩挲着她的面颊,“别想这么多了,当初一事,究竟还是因为那个蛊毒,西楚所御蛊之术,大祁几乎无人可解。”

“我母亲正是因为习得天朝引,才会被人所害,只可惜当初虽然父皇不知她已经习得,那必然是和西楚之人做了交易,只可惜我竟不知是谁……西楚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?”

姜吟越想越觉得心寒,“西楚十分轻松就收了沈君临为其卖命,轻易挑拨父亲与陛下的关系,明明如此轻松破了大祁,你说为何他们却暗而不发,还有那个西楚的皇帝,我从未见过……”

“别多想了。”沈暮云将她重新揽进怀中,“安心,有我在,睡吧。”

姜吟窝在他怀中,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,沈暮云替她掖好被角,撑着头颅看着她的睡颜,“姜吟,我看着你,觉得你真累,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
沈暮云拨弄着香炉内的香灰,负手站在红木雕花木窗旁,站了一会儿,一片枯叶落了进来,沈暮云伸手接住,指尖轻捻,顷刻间便化作灰尘,风一吹,再没了影子。

沈暮云守着姜吟直至清晨。

姜吟幽幽转醒,他却伏在榻边睡着了,睫毛弯弯,盖住了眼底一片淡淡的青色。姜吟怜惜非常,伸出手拨弄着他的发丝,却不慎将他唤醒。

姜吟笑了笑,“早。”

沈暮云握住她的手,靠在脸旁,“阿吟,你醒啦?还好你作夜没有做噩梦了,但是我好困啊……幸好今儿个没有早朝。”

姜吟揉了揉他的发丝,“好,那你上来睡吧,我守着你。”

沈暮云抬头,露出一个有些乖巧的笑容,“那你陪我一起睡。”

“唔……好吧。“

姜吟和他抱成一团,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
梦里,是她在一座院子内,思琴也尚在。

“主子,又出事了。”

半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姜吟抬了下眼皮,思琴气喘吁吁,发丝被汗水粘连住,一缕一缕垂落,粘在莹白的肌肤之上。

“本来西楚大祁是打不起来的,但是西楚帝子中了毒,无人解,经人之后才知是蛊,现下两国正吵的不可开交,直言要大祁做主呢。”

姜吟却也不忙,缓缓摇动着手中的团扇,一截藕臂就露了出来,现出细白的手腕。

“干大祁何事?”泠霜见她实在疲累,道:“先喝口茶喘口气再说。”

“是。”

思琴也是渴极了,也没顾及是冷茶,仰头喝了,却觉得肚子有些痛,但也没怎么在意。

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又闹事……真是让人安不下心来。”

“西楚帝中了蛊,是域外的极宗蛊,虽不知有何害,但帝子十分恼怒,扬言要域外好看,本来是要派人去解,可那边帝子话难听,一气之下就……”

思琴越说越急,姜吟却依旧淡定自若地摇着折扇,道:“莫慌,事情已经发生了,自然也制止不了,不过是两个死要面子的,若他服个软事情就罢了,你去,将消息递给王爷。”

“主子,茶舍那边来的消息会不会出错?事情既已发生,二位帝子还没有动静,想来说不定是出了错,何况我们真的能信静雅阁那边的消息吗?”

姜吟从榻中坐起身来,思琴却是一脸焦急,窗外斜阳一点点从窗棂落下,最终消失不见,连残血一般的余晖也消失不见了。

“点灯,那边备饭了吗?这会儿还不急,你先去把消息递出去,切莫小心,不要让他们那边的人截住。”

“是。”

思琴转身要走,姜吟又喊道:”等等,我前几日叫你递出去给王爷的信你递了吗?”

思琴低眉答道:“递出去了,但是主子的人都被调去了千机阁镇守,奴婢这次是给驿站的人,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。”

“王爷向来行事缜密,怎么会没有消息?该不会……”

“不可能,我们这边的线人都是心腹,这么重要的东西奴婢不敢马虎,是交给千机阁边代为收发,那边亲自接头,怎么可能会被西楚那边的人截住?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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